— 咸鱼煮鹤 —

【Drarry】枯萎 01

一次挖好几个坑会不会真的坑掉?

不管,我要放飞自我!

这个脑洞本来没想写的,因为一定会BE。但昨天和 @葳蕤 讨论出了通往HE的道路,于是我决定写出来。脑洞这玩意儿,堵不如疏。

战后背景。一个很惨很惨的拽,和一个看起来不惨实际上也很惨的哈。两个人都有病(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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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审判

战争结束的第二天,德拉科知道他完了。

傲罗将他从藏身之地带走时,天空下着雨。细如牛毛的雨。他穿着离家时的那套黑西装,苍白得像只鬼,黑魔标记幻觉般隐隐作痛。他也许不是很危险,毕竟他才刚刚成年,但他到底是个食死徒。于是他的魔杖被收缴了,前后四个傲罗压着他。他们在欢呼的人群中幻影移形。德拉科对自由的最后印象大概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巫躲在妈妈的裙摆后面,好奇又憎恶地看着他,就像森林里躲避追杀的小鹿。

一双美丽的绿色眼睛,似曾相识,但德拉科想不起来了。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完了”。战争完了,他完了,一切都完了。

昨天他还躲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小公寓里惴惴不安,像个疯子蜷缩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啃着干涩的面包。他的脑袋被两种不同的念头搅得一塌糊涂,伏地魔还是凤凰社,伏地魔还是凤凰社?无论如何,对他而言好像都不再有差别。于是目标很明确了,他只希望战争早日结束。也许阿兹卡班会让他在接受摄魂怪之吻前吃一顿好的,他会死得比父亲体面。

然后战争真的结束了,伏地魔真的死了。

德拉科被傲罗押着幻影显形在审判席,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无数次将他从睡眠中惊醒的噩梦终于成为现实,今晚他也许能一夜睡到天亮。

他被推搡进一只铁笼子里。

关于审判,其实德拉科根本不关心。他明白这只是一个形式。这里的人,这些法官,他们已经给他定了罪。当年他的父亲能够用夺魂咒这种蹩脚的借口脱逃是因为马尔福家还有钱有权,如日中天。而他就不成了。他是最后一个马尔福,这个姓氏现今只意味着耻辱。他的罪状念了很长时间,法官低沉的声音像钟摆来回晃荡,勉勉强强有几个字眼刚好撞进他的耳朵:“暗杀”、“毒酒”、“蛋白石项链”。于是德拉科不禁开始思考,为什么当初没能完成伏地魔的任务。当然,他明白,伏地魔只是在拿他取乐——但这也是个机会啊!

为什么我不能杀人?

这是德拉科一年以来对自己唯一的拷问。

他一直以为杀人是件非常容易的事,尤其是杀死那些泥巴种和麻瓜,他们本来就不配活着。就算是邓布利多那种博爱的傻子,也不会因为踩死一只蚂蚁而内疚的。

父亲对他寄予厚望,母亲那双湿润担忧的眼睛总是受惊般望着他。

而他一败涂地,软弱到为一只死去的小鸟哭泣。

所以这些都是他应得的——被审判,被处死,遭受所有不幸。

德拉科的左眼开始神经质的抽搐。

他想起那只笼中鸟,想到被啃了一口的青苹果。他只好强迫自己去想其他事情,比如卧室窗外珠灰色的天空;抽屉里一颗圆溜溜的占卜水晶球;床底下废弃已久的玩具扫帚,它的手柄被漆成斯莱特林的绿色。

绿色。

德拉科想起来那双似曾相识的绿色眼睛属于谁了。

而绿眼睛大英雄忽然出现在证人席上!

德拉科忘记了左眼的抽痛,他怔怔盯着哈利的侧脸。他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一年不见,救世主长高了些,皮肤颜色就像牛奶里搅拌均匀一滴咖啡。那头狂野不羁的黑发完全搭住了他的眼睛,留下一片令人捉摸不定的阴影。自从邓布利多死后,凤凰社再也不能将这位金贵的预言之子保护在伞翼之下了。他自发自愿,也被别有用心的人推动着,亲自踏上战场。

而你是个逃兵,你被你的母亲藏起来了。

德拉科惊讶地发现,当哈利转过头的时候,那双眼睛变成一种金属味儿浓重的暗绿色,好像湖水里沉了一块铁。这让他打了个寒噤,游离的意识终于回到肉身。

他听到了什么?波特居然在为他辩护!

那些可笑极了的辩护词,就连德拉科自己都要笑出声来。什么叫做“他是被迫的。我见过他躲在盥洗室哭泣。他那时才十六岁,我们不能指望一个十六岁的未成年人去反抗伏地魔的暴政”;什么叫做“连邓布利多都说他不是一个杀手,我亲耳所闻”;什么叫做:“他从没杀过人”!

“他从没杀过人。”

一阵怒火揪住了德拉科的心脏。

他从未如此痛恨这个自以为是的救世主。他真的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了?他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拯救所有人吗?

德拉科瞪着他,在倒刺林立的铁笼子里拼命挣扎,那些尖刺划破他的皮肤,鲜血很快浸透了雪白的衬衣领。但他感受不到痛,只有羞辱和愤怒冲上他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像是得了狂犬病的兽类。

有人给了他一记咒语。德拉科瘫软下来,连开口的力气都被剥夺了。

也许,被剥夺的不止是力气。

哈利完全没有受到这段小插曲的影响。他有条不紊地陈述完他的证词,然后老老实实退到一边。法官看起来很为难,席上弥漫开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半晌后,德拉科被宣布无罪释放。

从开庭到结束,没人需要他说话。他们宣布他有罪,然后又宣布他无罪;将他困在笼子里用魔杖指着他,然后又打开笼子示意他赶紧出去。

他拿回了魔杖。其实这是他妈妈的魔杖,他自己的魔杖在波特手里。

胜利方的大英雄,马尔福家的灾星,站在门外等他,将那根山楂木魔杖递过来。

“我用它结束了一切。”哈利说。

“我的荣幸。”

德拉科无可无不可地接过山楂木魔杖,随手塞进魔杖夹,和他母亲的紧紧挨在一起。

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哈利也没有期待过能从德拉科这里得到半个谢字儿,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如果今天审判席上的人是帕金森,人们将把她送给摄魂怪——而这不是她应得的,那哈利一样会来。

“为什么?”德拉科皱着眉毛,那张消瘦憔悴的脸上露出真真切切的疑惑。哈利突然词穷了,他就是明白不用浪费口舌和马尔福解释,因为他根本不会懂。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哈利耙了耙头发,浓密的黑发倔强地从指缝间支棱出来,像一根根铁丝,“忘了说,恭喜你重获自由。”

德拉科冷笑一声,他尽可能地挺直脊背,双肩却沉重得撑不起来。

“有什么好恭喜的?”

哈利诧异地瞪大眼睛,在朦朦胧胧地雨丝后面,湖底生冷的铁块不见了,它们恢复成葱郁明亮的颜色。

“马尔福,你被无罪释放了!”

果然,这就是格兰芬多,一种单细胞生物,只会直线思考。不,它们根本没有“思考”这项技能。

“我没有被无罪释放,波特。我只是被特赦了。” 

一个上辈子可能拯救过银河系的小食死徒,因为和救世主有些交情,幸运地逃过了摄魂怪之吻。德拉科咬着牙,面色惨白:这就是我面临的屈辱——它们将跟随我一辈子,就像手臂上抹不掉的黑魔标记。比父母更加体面的拥抱死亡已经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笑话。

德拉科仰起下巴。值得庆幸的是,他依然比波特高那么一点儿。

“希望你能离我‘自由’的新生活远一点。再见。”

德拉科转身走进雨中,将恩人无情地抛下。他的手指湿润冰冷,蜷缩在口袋里颤抖。偶尔碰到那两根魔杖,就像被壁炉里溅起的火星狠狠烫了一下。

乌云下压,人生何至于斯?

德拉科明白,他已经无路可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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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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