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咸鱼煮鹤 —

【Drarry】黄昏之途

中篇AU,争取在十五更以内完结。
德哈德无差,若有肉渣会提前预警。
卧底警察哈利和吃里扒外中饱私囊德拉科的黑帮逃亡之旅。
———————————————————

有时候人们迷恋那些颓废破败的景色,哈利也不例外。比如被弃置在野外爬满藤蔓的钢铁,比如血色夕阳下的断壁残垣,再比如琉璃窗破碎一地的哥特城堡——这大概就是哈利在逃亡前夕顺手将马尔福拽上汽车的原因。
马尔福当时只剩下一口气了。说实话,这段时间太混乱了,哈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凄惨的。总之,马尔福大概触犯了里德尔那个疯子的底线,于是他被吊在酒吧舞台的中央,那里通常会有几个放荡的金发婊子跳脱衣舞。他的双臂被手铐和铁链往上吊着,修长的手指无力下垂,就像只有纸糊的薄薄一层。他那头引以为傲的淡金色头发失去发胶的禁锢,像他无力的指尖一样垂向地面——发梢染血,他自己的。
当马尔福移动他僵硬纤细的脖子,当他银灰色的双眸望向哈利时。一线来自黎明的微光透过高窗,正好斜打在他头顶。微尘飞舞,被吊起双臂跪在血泊里的男人就像一副颓丧又邪恶的宗教油画。光影分割,金发已无限接近银白,漆黑背景渗出玫瑰般的血腥。
哈利听见自己低声啐了一口,然后他跑上去两枪轰开手铐,半拖半抱把马尔福带走了。
城市尽头,云影苏醒,太阳浮出地平线。
马尔福呻吟着醒来时,哈利还没开出纽约。他感觉肋骨断了几根,那群野蛮的黑鬼!马尔福愤愤咒骂,为喉咙里的嘶哑干渴惊讶了。哈利适时转过头,扔给他一罐可口可乐:“车上只有这个,将就一下。你需要治疗,但至少要等离开纽约之后。”
冰冷的易拉罐正好砸在马尔福的胸口,他痛呼出声,一连串的恶毒咒骂正要冲出舌尖,就被哈利全部堵了回来:“我救了你,马尔福。如果你说出什么我不爱听的,我保证下一秒你就会出现在马路边儿上。”
他们通过后视镜互相瞪着,圆镜片后的绿色眼睛正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最终,马尔福妥协了:“遵命,独裁的卧底先生”。他拉开易拉罐,一口气吞了小半瓶碳酸饮料。这让他的嗓子像针扎一样疼,但也一样爽。
哈利继续开车,马尔福像具尸体瘫在后座默默忍受他永远也无法习惯的疼痛。
他浑身上下就没有哪一处不疼。他早就清楚,汤姆里德尔是个该死的变态,一个虐待狂!如果时光回流,马尔福发誓,他一定不会打那些瑞典账户的主意。妈的,他会做一个听话的会计,一个乖巧的“技术人员”,以此避免手腕上的瘀伤,断裂的肋骨,被刀刃爱抚的皮肤以及——马尔福低头摸了摸腰肋——这该死的还在淌血的弹孔!
汤姆里德尔,无疑是头恶魔,甚至想将他的死亡导演成一出娱乐大众的舞台剧!这是奇耻大辱!
马尔福捂住伤口,他的头很痛,太阳穴突突地跳,双眼发花。那些温热的血液顺着手指的缝隙往下滴落,带走他的生命。
是的,没有如果。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也不该再去想里德尔那个疯子。如果再不接收治疗,他可能没命等波特开出纽约了。
“波特,如果你不想带着一具尸体上路,”他在哈利看向后视镜时抬起血糊糊的手掌:“找个医生,我中枪了,血止不住。”
一个急刹!马尔福听见一声:“他妈的”,汽车掉头了。
作为一个在黑帮里的卧底警察,三教九流哈利都认识一些,这其中包括那些经验丰富的黑医。他本不想麻烦任何一个,免得横生枝节,但该死!他看着马尔福泛着青白的脸皮——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惹上麻烦了。
上帝保佑马尔福那苍白娇弱的少爷身子!哈利冷笑着,把油门踩到底。
从11岁起,马尔福带给他的永远都是麻烦。永远!
西莫·斐尼甘是离他们最近的黑医,为所有不便进医院的伤患提供服务。价格高,但手艺挺好。当哈利还待在警局时,西莫当过他的线人。不过他从不知道哈利是卧底,他真的以为哈利堕落了。不过,这不影响他们的友谊。
哈利扶着快要昏厥的马尔福踏上漆黑油腻又狭窄的楼梯,停在一扇贴满小广告的铁门前。
门没有关紧。
哈利眼皮一跳,让马尔福靠着墙根坐下,从后腰抽出一把枪。马尔福死死捂着伤口,盯着哈利缓缓推开门,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屋里一团乱,西莫的东西打翻在地。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当他推开通往手术室的门时,他的预感成为现实。西莫的血喷溅在四堵墙壁上,尸体软软的困在绳子里。椅子倒了,除了弹孔就是血。
怒火飞快冲进大脑,要将一切烧成浆糊,又被三年卧底生涯锻炼出的冷静死死压制。他将筛子一样的西莫拖到墙角,熟门熟路的翻出一个急救箱,又将所有药物飞快扫进手提袋里。西莫死了,这里不安全,他得找其他地方给马尔福包扎。
走之前,他甚至没有忘记带走抽屉里的所有现金。
马尔福没听见枪声,又看到他一个人出来,皱了皱眉毛:“斐尼甘死了。”哈利没说话,只是将他扶起来。马尔福破天荒的露出一个类似于哀悼的表情:“我很抱歉。但,这就是里德尔的风格。他们以为能从斐尼甘口中得知你的下落。”
哈利沉默着点点头,不知有没有接受马尔福的安慰。
“来吧,我们找个地方给你治疗。”哈利将搜刮出来的医用品扔进后座:“如果你还有力气,你可以先处理那些够得着的。”
马尔福有气无力的哼哼两声,一动不动。
哈利开着这辆中规中矩的雪佛兰,企图找到一个安静又隐蔽的地方。兜了几圈之后,他想到了附近一栋烂尾楼。
秋日的阳光就算是在午后也足够温和,空中随意飘荡微风,携带淡淡的血腥味。灰扑扑的楼房里灰尘遍地,绝非治疗的好地方。马尔福眯着眼,阳光正好照到他的鞋面。正常时候,正常人,这个点儿都应该在太阳的轻抚下打个盹儿,伴随着食物残存的香气,半梦半醒间见到一大片故乡的雏菊或者绿茸茸的小山坡。随着野风,颜色一阵深,一阵浅,如同某种安眠的韵律。
但看看他,他在做什么!他在灰尘里,一座没人靠近的烂尾楼里,和波特一起,缝合伤口!当然,他不该抱怨,他没有抱怨的资格。而这正是马尔福最为厌恶的——没有资格。
哈利撕开黏在马尔福大大小小伤口上的白衬衣。之前他一直没有发现,这件衣服已经被割的破破烂烂了,连带马尔福的身体。他比他想象中更加苍白,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处理完这些小伤口,他掏出打火机,将西莫的手术刀放在幽蓝的火苗上消毒。马尔福始终用一种既憎恶又恐惧的眼神盯着刀尖,这目光如有实质,让哈利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他恼怒地冲马尔福吼叫:“收起你那怕疼的少爷脾气!我挖过的子弹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除了疼不会有任何问题!”
马尔福的声音像是狂风里晃荡着一条细绳子:“你他妈应该给我麻醉……还有,一个马尔福才不会怕疼!”
将打火机扔到一边,哈利闻言几乎被气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控制麻醉药,我怕把你麻醉成白痴!”他往马尔福嘴里塞了一团纱布,手起刀落——在马尔福痉挛的嘶吼中,十分有技巧的将那颗差点打进骨头的子弹剜了出来。马尔福疼的两眼发黑,像条被抛上砧板的鱼挣扎扭动,哈利差点压不住他。幸好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很快就只能瘫在那里颤抖着喘气,冷汗顺着青筋像小溪涓涓流淌。哈利趁机给他抹上药,一圈圈缠纱布。
直到最后一个结打在正确的位置,哈利才得空反驳马尔福那不怕疼的宣言。
“得了吧,每次当我们在球场上正面冲撞时,你宁愿输球也不愿意冒着膝盖磕地的风险拼一把。”哈利笑了笑,将汗水从额角擦掉,很有些青春年少时的意气风发:“这就是你总赢不了我的原因。”
从11岁开始,他们就在同一所寄宿学校读书。他们同时进入不同学院的足球队,一直敌对到毕业那天。如果要问马尔福的中学生涯有什么遗憾,那一定是总输给哈利波特。
马尔福冷笑一声,他好像有点习惯持续的剧烈疼痛了:“我只是不想像你一样风度扫地,在所有人面前摔成屁股朝天的造型。”
“哈,风度翩翩的马尔福少爷。是什么促使你离开伦敦被吊在夜店舞台上?”
马尔福轻飘飘的提议:“跪下来亲吻我的脚背,我就告诉你。”
哈利面无表情:“白痴马尔福”。
就算快要再次晕过去,也不能阻止马尔福的条件反射:“愚蠢的波特。”

TBC


评论(13)
热度(418)
  1. 共1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2017-01-10

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