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咸鱼煮鹤 —

【Drarry】黄昏之途

作者以人格担保,一定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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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花了双倍的时间才到达Z镇,问题主要出在德拉科身上,他的伤口在愈合过程中导致了一场高烧。幸运的是,当高烧退却,德拉科的伤口也只剩下粉色的疤痕。拆开绷带后德拉科如获新生,高昂的情绪让他对之前的不愉快轻轻放过。两人约法三章,德拉科对罗恩表现适当的尊重,而哈利确保他能安全留在罗恩家中,直到风头过去。

Z镇十分安静,和灯红酒绿的国际都市截然相反,保存着一种朴素的宁静和古典的美丽。德拉科甚至在镇外一个碧绿的小山坡上瞥见了马尔福庄园的影子:和煦的微风、温暖的太阳、枝头鸟儿的啼鸣……德拉科开始喜欢这儿了。更别提镇子里那些积木一样色彩明丽的房屋,阳台上一盆盆月季,还有爬满蔷薇的白色篱笆。德拉科吁了口气,从安家的地方来看,韦斯莱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以防万一,哈利将雪佛兰停在一家旅馆下面,两人步行去镇子另一边的韦斯莱家。他们都开了半宿车,踩着清晨的露水在渐渐苏醒的街道上穿行,好像是行走在他们的梦境里。哈利指着一个小院子:“我想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再养条狗。”德拉科看过去:“嗯……阁楼的窗户可以换个朝向,应该能看到小熊座。”哈利笑着挖苦他:“我以为你只会住别墅?”德拉科哼了一声:“我住过庄园,也住过公寓,就是没住过碗橱。”

哈利的父亲曾经是警察,但被线人出卖,因公殉职,还连累了他的妻子。后来哈利被姨父家收养,就睡在逼仄的碗橱里,直到他的教父从美国回来争夺监护权——这事儿曾是霍格沃茨的八卦头条。

面对德拉科的口无遮拦,哈利手下留情,但狠狠踩了他的脚。

小镇不大,他们到罗恩家门口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过屋脊。一片彤云映照着干净整齐的院墙,漂亮得仿佛油画。

德拉科拉住哈利要去按门铃的手腕:“你办完你的事,还会回来吗?”哈利学者他的样子挑起眉毛,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当然”。

“是很危险的事情吗?”德拉科的脑海中闪过后备箱里的各式武器。哈利波特从来就是一个孤胆英雄,大概是患了什么个人英雄主义癌症,药石无医。

“你在担心我?”他瞪大的祖母绿瞳仁中映出德拉科微微窘迫的脸。一缕金发耷拉下来,又被他不自在的捋到耳后。借着这个动作,德拉科移开面庞,不耐烦地啧啧舌头:“谁管你!”但哈利笑了笑,没再绕圈子:“还好……我是说,我能搞定。”

德拉科放开他的手腕,整整自己的衣领:“去见你的朋友吧。”他在“你的”这个词上加了重音。哈利装模作样的叹口气:“你们会好好相处的。”接着按响了门铃。

没人应门,再按了几次,等了大概两分钟,依然没有反应。德拉科耸耸肩:“还没睡醒?或者出去嗨了一整晚?”哈利摇摇头:“罗恩不会……你让一下。”他眉头紧皱,弯下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别针,用手掰开。德拉科转过身,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给他望风。不一会儿,咔哒一声,门开了。他们放轻脚步摸进去,德拉科敏感地嗅到了一丝铁锈味儿。他伸手拦住哈利,还没组织好语言,就听哈利说道:“我想起了西莫。”

两人的目光在不祥的寂静中交汇,谁也不敢说出心中的猜测。德拉科摸摸鼻子:“不会的,你们从未联系过。”

一楼没有人,哈利走上楼梯,而德拉科被餐桌上的一本电话簿吸引了目光。翻开的那一页上写着“房东格雷太太”,后面跟着一串电话号码。冷汗流到德拉科的眉骨,他轻声叫住哈利:“你认识格雷太太吗?”

“什么格雷……”他一愣,脸上渐渐浮现惊恐的颜色:“那是我三年前的房东!”德拉科举起黑色封皮的电话簿,喉结紧张滑动:“看来他尝试过联系你。”

哈利不再回答,他像一道残影掠上二楼。德拉科想说你冷静一点,他们也许就在楼上守株待兔!但哈利太快了,他的视野很快失去了哈利的身影。德拉科问候了一句上帝,跟着他跑上去。当他一只脚迈上二楼的木地板时,他听到一声绝望的枪响!这让他像是中了什么魔法一样,再不能挪动一步。

楼梯的斜对面是一块用镜面装饰的墙壁,正好可以映出走廊另一头。哈利半跪在卧室门口,挡住了里面,左手在背后做了一个“停步”的手势。德拉科透过镜面看见血迹从他肩头泅出,多洛霍夫带领两个黑衣人逆着光走出来。德拉科只希望有邻居听到之前的枪响能报个警。他从后腰抽出一把手枪,是下车前哈利塞给他的。他枪法平平,能一枪命中多洛霍夫的几率比瞎猫碰上死耗子还低。他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武器,好像这样能平复激烈的心跳,好像他真的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哈利从魔鬼的爪牙下救出来。有时候,勇气需要一点支撑,德拉科的支撑就是这把枪了。

“哈利,哈利。”多洛霍夫一脚踩上哈利的肩头,伤口挤压出一大滩鲜血,让他疼地闷哼一声。多洛霍夫仿佛被他的反应取悦了,皮鞋底碾着他,手枪在指间娴熟地转了一圈,对准哈利身后:“你的小伙伴呢?”

该死的扎比尼!德拉科在心里狠狠唾骂。

哈利冷笑一声:“他不在。我们闹翻了,我们关系本来就很糟糕。”

“是吗?”多洛霍夫将信将疑,命令下属:“去看看。”两人绕过哈利,向德拉科走来。从镜面里,德拉科能看到他们一步步逼近,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却没有后退一步。就在他们快要发现德拉科时,哈利突然抱住多洛霍夫踏在他肩膀上的小腿将人撅倒,抢了他的枪!手比眼快,哈利射中一个闻声回头的黑衣人。另一人在同伴倒地的瞬间瞄准了哈利,可惜子弹还未出膛,肺部就被连续穿了三个洞。

他死了,露出身后双手执枪,惊魂甫定的德拉科。

多洛霍夫爬起来,他之前抢夺了哈利的手枪,此刻他将枪口指向哈利。德拉科惊呼一声,还未放下的手枪打向多洛霍夫。两道枪声同时响起,可惜德拉科的运气好像在刚刚就已经用光了,这一枪偏离轨道,崩上了天花板。跳弹擦过哈利的脸颊,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多洛霍夫本来可以击中哈利的胸膛,但出于对德拉科枪法的不信任,哈利条件反射地朝旁边一滚,于是只被伤到了右腿。多洛霍夫像只野兽扯起嘴角:“偏了一点,真可惜。小马尔福,你说是不是?”德拉科的手指快要脱力,他被那颗差点掀开哈利头盖骨的跳弹吓着了。

哈利显然没空计较这些,度过最危险的情境,冷静退居二线,他的大脑被像岩浆奔涌的悲伤愤怒洗涤一空。他甚至没感受到让他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那颗跳弹!他回身就是一枪,拖着鲜血淋漓的右腿扑上去,拳头和枪托一齐往多洛霍夫的脸上招呼。德拉科不知该不该靠近,直到哈利骑在半昏迷的多洛霍夫身上,朝他脑袋轰了一枪。

鲜血和脑浆像坏掉的喷泉,淋了哈利一身。

德拉科瞪大双眼,像只行尸走肉,挪动他的步子。越过哈利和多洛霍夫的尸体,德拉科终于看见了韦斯莱。卧室里还算整洁,只有韦斯莱——可怜的红头发被捆在一个高脚椅上,像是一个血糊糊的,破烂的皮口袋。

手枪从他不堪重负的指尖滑落,发出“碰”的一声。德拉科回过神,好像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警报。

他半跪在哈利身边:“哈利,有人报警了,我们应该离开。”

哈利抬起头,眼神迷茫。一粒血点子正好落在他的瞳孔上,德拉科心想,他看到的世界一定是一片血红,包括此时的自己。他的心脏紧锁,悲伤被挤压出来。他伸手捂住哈利的双眼,掌心传来睫毛的触感,告诉他哈利依然睁着眼睛,就像之前一样空洞无神。

德拉科吻了他。

不知道唇与唇的触碰是否算安慰,但在一片令人作呕的血肉锈红中,德拉科的气息拯救了他,幻觉似的木香吹动停摆的脑袋。哈利能感觉到了,空气中的硝烟,嘴唇上冰凉的柔软,还有眼睫之上,带来安全感的手掌。泪水渐渐积蓄,浸湿了德拉科的指缝。

“走吧。”他扶起中了两枪的哈利,赶在警察到来之前,从后门离开了韦斯莱家。屋子外面是另一个世界,没有死亡和罪恶,暖色调的房屋鳞次栉比。太阳的光芒还不怎么强烈,但朝颜花已带着露珠盛放……这更加强化了一个念头:韦斯莱的死亡是一个错误。

德拉科将一身鲜血,基本失去行动能力的哈利藏在绿化树林里,然后他扔了染血的外套,去把他们的雪佛兰开回来。Z镇没有久待的必要了,当德拉科问他“我们去哪儿”时,哈利回答:“S市”。于是德拉科就开往S市,没有再讨论他们是否应该分开,好让哈利去做“他自己的事”。

当晚他们歇在另一家大同小异的汽车旅馆里。德拉科搬出剩余的药物和绷带,在令人窒息的安静中往哈利的伤口泼消炎药。之前他在哈利的指导下剜出了肩膀里的子弹,腿上的那颗是哈利自己动的手。直到现在,德拉科的后背还在流冷汗。

“他们昨晚才找到罗恩。”哈利垂着头:“如果我们能快一点,就算只快一天……”

德拉科咬咬下唇:“对不起,我……”

哈利打断他:“我好像第一次听你说这个词?”他疲惫地笑了:“不,别说这个。又不是你想发高烧的,这不是你的错。”

哈利的语调中有种不容拒绝的宽和,这种松弛感几乎从未出现在德拉科的世界里,让他不由自主地咽下了后半句话,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烟消云散。

德拉科盯着自己的皮鞋尖——对不起,韦斯莱死于我的软弱。


TBC


可怜的小罗尼,我对不起你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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